青梅君

Put your hands into the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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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曼一家是如何过圣诞节的 -下- (Newt/Graves)

瞎写写就真的瞎写写了,完结了还是pre-slash

-下-

 

克雷登斯很难得主动地找纽特说话。

“他为什么会来这?”他穿着纽特的旧衬衫,袖子挽得老高,有力地捣着一碗散发着恶臭、在他看来像泥浆一样的东西,装作不经意地开口。皮克特在他长长的头发里探头探脑,对那碗泥浆很好奇。

纽特看出克雷登斯的戒备,这几天他的情绪外露得明显,脊背总是紧绷着,就像暴风雨到来前夕的卜鸟,蓄势待发等待着第一滴雨水落下。

“他是来寻求一个答案的。”纽特说,试图安抚克雷登斯。

“什么的答案?”

“对以往他坚信、现在却不那么坚信的事情。”

 

“神奇动物法,魔杖申请表,还有你们新改版的保密法……你们的国会还能翻出多少花样来,我希望我那个粗心的小弟弟不要正好撞在风口浪尖上,”忒修斯抱怨着,“无意冒犯,但在眼下的时节,我们的老伙计在欧洲不知何处兴风作浪,因为几只绒蒲蒲就加人以罪名,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纽特连夜读了格雷夫斯带来的那些信,三个月里,他的哥哥陆陆续续给老朋友写了好几封。忒修斯在欧洲大陆隐姓埋名奔波着追寻格林德沃的消息,却不知道读到他文字的人已经不是他的老朋友珀西了。那几封信都不长,纽特很快读完了,翻来覆去又读了好几遍。

“纽特?是的,他在不久的将来会过去一趟。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但他所处的环境恐怕比我们安全不了多少。你是见过他在战争中的表现的,我们的父亲也常说如果他一心要走傲罗这条路,不会比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逊色,不过我的小弟弟有他自己的志向。要我说来,他选择的道路可是比我们的更为艰难呢,毕竟,拯救一条被误解的生命通常要比杀戮来得勇敢得多。不要笑话我总是护着他,亲爱的珀西,你一定会说因为他是我的弟弟我才对他赞许有加吧?邓布利多也对纽特持有相同的见解,而事实证明,他的看法总是正确的。”忒修斯划掉了几行,又加上一句,“我知道你一直对邓布利多抱有各种不赞同,因为他的许多话听来总是显得苍白无力,但我敢说如果你同他坐下一下午,一块喝喝茶,准会成为好朋友的。”

忒修斯从来不和他说这么多的,他是大哥哥,总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比纽特做得好。纽特把哥哥的信纸叠成一小块塞进兜里,那一小块紧贴着胸口的地方有些烫。忒修斯或许也并不总是那样善于表达,纽特心想。

 

从苏丹女孩身上分离出来的默默然惊惶胆怯,对克雷登斯却有天然的亲近。她带着崇敬和畏惧在比自己强大许多倍的生物面前臣服,寻求庇护。克雷登斯向她伸出一只手,黑色的雾气立马凑了过来,像他的小妹妹一样抓住了他的手。

“我能看见她,”他说,“她是那么……弱小。”

“她死去的时候,只有八岁。”

“‘那个人’告诉我,我们这样的人一般活不过十岁,我十八岁了,为什么?”克雷登斯的声音轻了下去,“我不像个人类,甚至也不像个默然者了,我是个怪物吗,斯卡曼先生?”

“第一个问题,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正在寻求答案,”纽特把手放在年轻人的肩头,“但你不是个怪物,你不需要像任何人,你是你自己,克雷登斯。无论如何,试着把生命看做恩赐,而不是诅咒,好吗?”

克雷登斯收回手,让那一小片默默然向远处飘去。他安静地往树根上糊着刚才捣碎的泥浆,“他是来寻求一个答案的,可他为什么待着不走了?”

纽特被克雷登斯钻牛角尖的本事惊得瞠目结舌,一时半会无法控制地涨红了耳尖。

“因为他不知道那个答案是不是他想要的。”

 

纽特的手稿大喇喇地摊开放在书桌上,他完成了正稿和插图,出版社还希望他自己写一段序言。格雷夫斯盯着翻开的那一页皱眉头,好像那条龙会随时跳出羊皮纸张,朝他喷出一口带着火星的唾沫。

“我复职以后想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我很……迷惑,”格雷夫斯靠在纽特的书桌边上,“带着一箱子动物把国会搅得天翻地覆,又偏偏是你以一己之力收拾了最顶尖的傲罗都没法收拾的烂摊子……”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人的,”纽特抬头打断了他,“你知道的。”

“你说的是戈德斯坦姐妹。”

“还有雅各布,那个最后被消除了记忆的麻鸡。”纽特飞快地说着,“还有皮克特,弗兰克……”

“你生我的气了。”格雷夫斯轻声说着,他的手指制止了纽特继续往下说,“因为我们的法律。”

纽特仿佛被烫到似的低下了头,他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然后摇了摇脑袋。

“不,我没有生气,至少不是生你的气。”

很多人不赞成巫师加入麻瓜的战争。这不是我们的战争,他们说。美利坚的魔法国会拒绝参战,格雷夫斯是东线战场唯一的美国傲罗,是以个人名义加入英国魔法部阵营的。他们用叮当片把卡佳从笼子的角落吸引过来,喂给她大块大块的生肉,有无数次的机会纽特很想主动挑起话头问问格雷夫斯为什么来这儿,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格雷夫斯在这儿,这大概就是回答。

他们在火龙面前显得实在太小了,美利坚的国土比火龙的块头大上无数倍,世界又能装下好几块美利坚。这个世界上有人憎恨惧怕神奇动物,也有人觉得麻瓜和巫师本该水火不容,黑暗的地方需要火光来照亮,但是火并不是无中生有的,要先有火种。

 “蒂娜说你的书明年要出版了。”格雷夫斯用一种类似审判的语气转移了话题,纽特一瞬间感觉自己光明正大的动作都变得可疑起来,“你们的魔法部恐怕是想借此机会完善一下禁运目录吧。”

纽特差点跳起来,“我还以为你是喜欢雷鸟的呢!”

“你不能把雷鸟和它们相提并论!”格雷夫斯用指尖点了点张牙舞爪的火龙。

纽特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在这样黯淡而危机四伏的年代里,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点迷茫。纽特看向在厨房里挑剔着咖啡壶的格雷夫斯,早晨七点钟,他的领带已经整整齐齐地打好了。他们是多么不一样的人啊,英国人和美国人,神奇动物学家和傲罗,一个书写着动物们的美丽之处,一个认为连嗅嗅都是危险的生物。可他们坐在同一个屋子里,相安无事,纽特知道格雷夫斯克制不住追随冒险与新奇的欲望,这点点念头在长年累月的循规蹈矩中逐渐冒出头来。

 “那条乌克兰铁肚皮最后去哪里了?”格雷夫斯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纽特说,“但是见过她的人,都不会忘了她。”

 

动物的习性难改,人类是会改变的。纽特曾经悲伤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越走越远,他一直拒绝改变,永远是忒修斯不成器的傻弟弟,是那个说话不敢看着别人眼睛的小男孩,对动物的兴趣多于对人类。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迎接变化,也不知道格雷夫斯是怎么想的,没有摄魂取念的本领要猜透别人的想法实在是太难了。但这一切似乎都不是问题。

这个圣诞节的早晨,忒修斯的吼叫信到了,他从国际联盟的联络人那听到了消息,不敢相信格雷夫斯把他完完全全地蒙在鼓里,又害怕信落到别人手里,委婉含蓄地发了好一通脾气。然后又对着纽特兴高采烈地道了一声圣诞快乐,好像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在同一间屋子里。

 

格雷夫斯不为所动,破天荒地替克雷登斯倒上了一杯咖啡,加了三块方糖。

克雷登斯狐疑地看了格雷夫斯几眼,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他的确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好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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