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君

Put your hands into the fire.

©青梅君
Powered by LOFTER

斯卡曼一家是如何过圣诞节的 -上- (Newt/Graves)

瞎看看就好了……

 

-上-

纽特记得自己刚开始上学的那几年,哥哥有时候会把同学带回家里来过圣诞节。

“这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傻弟弟。”

忒修斯总是向人这样介绍自己,然后他的朋友们会爆发出一阵大笑,接二连三地过来揉一把自己的脑袋,好像那头蓬乱的短发和脸上过多的雀斑是有多稀奇。纽特在霍格沃茨的礼堂和走廊里或多或少地见过他们,有时候是在球场上。忒修斯的朋友们和他一样高大英俊,总是在笑,毫无意识地炫耀着自己过人的资本。

他们不顾外头的冰天雪地,只穿着衬衫就骑着扫帚用雪球打魁地奇。纽特被妈妈差使着去叫他们进屋吃晚饭的时候,被施了咒不会融化的雪球正巧砸在他的胸口,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忒修斯飞得很高很远,在朋友的起哄声下进了一个球,砸中纽特的男生被吓了一跳,从扫帚上下来问自己有没有伤到他,红色的头发在雪地里很明亮。纽特低着脑袋摇头。

“你说话总是不爱看人眼睛的吗?”那个男生问。

 

纽特不知道如何跟人打交道,那些耀眼的、高傲的、看起来不像是能和他成为朋友的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直白的问题。

他总是不太懂人类,却善于观察。他坐在餐桌的一角看那些年轻英俊的大男孩七嘴八舌地称赞他妈妈的手艺,烛火的光辉照在父亲精心打理过的小胡子上,把嘴角的笑容也放大了好几分。他从圣诞树下的礼物堆里拆出了火炮队的围巾和手套,尽管他们在自己有记忆以来状态总是低迷,忒修斯嘲笑他的品味,却好在还能记住自家弟弟喜爱的球队,礼物仿佛是对他不切实际的愿望的补偿。

不管怎么说,圣诞节总归是很好的。

 

蒂娜的来信在圣诞前的一周送到。

送信的鸽子被冻得晕头转向,一头栽进了纽特的衣襟里。纽特有些好笑地把它掏出来,放在炉火边的一个垫子上,垫子浮动起来,眨了眨眼。

隐形兽又跑出来了,纽特有些头疼,但他没有功夫去管,那对忧伤的大眼睛盯了他片刻,又躺了回去,长长的毛发盖住了信鸽的身体。

蒂娜的字迹潦草,信件简短精炼,和她的性格一样雷厉风行。她写自己回到调查组以后工作忙碌,黑魔头落网以后,他的支持者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各处骚乱不断,傲罗办公室有着加不完的班,她还谨慎地写到他们那位“共同的朋友”终于开展了自己的店面,生意颇为红火的样子,奎妮每天往家里带着过多的面包,让她有些担忧会引起部里的警觉。最后,她笔触犹豫,有些别扭地问起纽特新书的出版进展,表示自己非常乐意读一读装订成册的著作。

纽特思索着如何开头自己的回信,克雷登斯醒来了,他尽可能轻地掩盖着自己的动静,还是打翻了床头的一杯水,然后是手忙脚乱收拾碎片的声音。

纽特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蒂娜会理解的,他想,现在这样的时候有很多事情不适合在信中提及。他想起蒂娜在自己施下那个现形咒时突然如释重负的表情,想起自己在回英国的船舱里疑惑地掀开床单,看到床底下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年轻人。

 

家里捎来了一大包自制的馅饼,把猫头鹰累得够呛,赖在纽特肩头非要吃了饭再走。皮克特不满地露出脑袋,缓缓地爬向另一边。他的气还没消,感冒却也总是不见好,或许是仗着纽特的那份愧疚而得寸进尺。

那些馅饼克雷登斯很喜欢,事实上,任何与“魔法”沾边的东西他都很喜欢。他吃东西的时候很轻,如果不注意的话,几乎不会意识到他在房间里,但又快得风卷残云,一眨眼的功夫就吃完了。

纽特总以为是小时候有人同他争抢食物的缘故,但实际上并不是的。莫蒂斯缇不会同他抢吃的,甚至还愿意将自己的晚饭藏一小部分在袖子里,偷偷拿给因为饥饿而辗转难眠的哥哥吃。克雷登斯吃东西的时候总要担心拜尔本夫人那根随时会降临在自己背上的皮鞭,因为咀嚼的声音太响了,还是拿盐罐的时候碰到了放胡椒的瓶子?他必须拼命地吃,在被鞭笞打断进餐前能多吃一些是一些。

克雷登斯吃东西的样子看得纽特简直有些于心不忍,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克扣了他的伙食。

 

大部分的时候,纽特还是很享受克雷登斯的陪伴。

说是陪伴也并不尽然,他们都不怎么说话,却又各自时时观察着对方。在船上的时候,克雷登斯就住在纽特的手提箱里,他看着纽特每天定时地照料他的神奇动物们,于是终于忍不住去偷偷读那些放在工作间的笔记。他没上过学,但是识一些字,很吃力地读完,再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对自己依然懵懂无知感到羞愧。

过了三天,纽特觉得是时候了。驯服野兽就是这样,起初不能冒进,你要不动声色地让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然后下一步才是驯养。他对自己的念头感到抱歉,但是道理都是相通的。

“你过来。”纽特推着铲车朝克雷登斯招手。

克雷登斯几乎没有犹豫就过去了。

纽特铲起一些巨大的粉色蘑菇,倒进铲车里,然后把铲子递给克雷登斯,示意他照着做。

“这是霍克拉普,生命力很旺盛的,”他解释,“必须每天都除,不然它们就长得到处都是。”

“就像我一样。”克雷登斯嘟哝着,他好久没有开口了,声音沙哑,又像是突然后悔自己说话了一样,把尾音吞回了肚子里。

纽特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

 

部里的人最近已经有些无心工作了。

文职人员总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提早下班,连狼人支援科和捕捉组的人在电梯里见了面也没有那么气势汹汹。小仙子的脑袋上顶着硕大的星星,被施了漂浮咒在办公室里飘来飘去,从翅膀上不间断地洒下金粉,搞得文件上到处都是亮晶晶的。

纽特和沃姆先生的见面改了时间,他轻快地往家里走,甚至想着要不要带克雷登斯去喝上一杯黄油啤酒,他知道他喜欢甜的东西。

他打开公寓的门,不速之客就站在那儿。

“我是今天下午到的。”格雷夫斯语气平静,但是话里的责备意味很浓。他站了一下午了。

克雷登斯与他对峙着,听到格雷夫斯指责纽特礼数不周,显得更加愤怒了。

货真价实的格雷夫斯依然是耀眼高傲的,而且看起来不像是能和他成为朋友的人。纽特有些紧张,手指攥住了长袍的袖口又松开。

“请坐吧。”他说。

格雷夫斯从善如流地走进客厅坐下了。克雷登斯的眼神很受伤。


TBC

评论(14)
热度(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