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蹈火 -下- 完结
居然一个月过去了我才想起要写完……不管啦我写完了！可以去写我的宝宝了！疯狂推荐摩斯探长前传和黑道之家，暴哭/(ㄒoㄒ)/
下.
彼得不再给托尼斯塔克发短信了，决心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有一阵子他担心Happy会不会突然在校门口等他，要他找个厕所把蜘蛛制服脱下来还回去，不过Happy一直没有出现，查岗的电话和短信倒是没有断过。托尼斯塔克在这事上很公私分明，彼得唉声叹气，的确算是私事。
梅姨一下子就看出他的不对劲，都不用在饭桌上旁敲侧击，就断定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托尼斯塔克身上，轻车熟路地谴责起这个糟糕的大人来。她的侄子苦恼地把头低下去，再抬起来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她一下子又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轻声细语地安慰起彼得，切了一大块苹果派要他吃下去。
彼得受不了这样的局面，顾左右言他给Happy汇报了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带着小小的一点心虚问起斯塔克先生最近如何，他又从“托尼”改口成“斯塔克先生” 了，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行为像是赌气的小孩子。
回信来得飞快，快得让彼得有点受宠若惊。
Happy说斯塔克先生好极了。彼得好像看到对方狐疑的眼神透过屏幕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
既然Happy说斯塔克先生好极了，那他一定是好极了。电视上播出托尼斯塔克去北极开发保护区的消息，纽约的夜空下又开始躁动。
蜘蛛侠当久了大家的好邻居，救救落水的小猫、抓几个抢劫的小流氓，很快就有人不把他当一回事。他精疲力尽地回到家倒头就睡，磕磕碰碰的伤口很好愈合，但是他早上越来越难从床上爬起来，还在课上打瞌睡。
奈德和MJ用审视的目光看他，经常背着他窃窃私语。“别这样啊，”彼得说，他被MJ的目光盯得发毛，简直怀疑她是不是瞧出什么端倪，而自己实在是不善于编造谎言。
“讲真，老兄，”奈德拉着他偷偷说，“咱们适可而止，好不？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彼得哑口无言，一句漂亮话都说不上来。他怎么开得了口呢。
小巷子里传来女孩呼救的声音，听起来很绝望。彼得本来打算回家了，又绷紧了神经飞快地翻了过去。她还是个小孩子，全身脏兮兮的，瘦得像个猴子一样缩成一团，手臂流着血。
“有人抢了我的钱。”小姑娘哭得打嗝，另一只手指向小巷深处，“往那跑了。”
蜘蛛侠义无反顾地向前去，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巨痛击倒。
“听说蜘蛛侠总会对小人物卸下警惕，”男人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彼得倒在地上，余光看着眼熟的外星武器从一脸惊恐的小姑娘手中掉落。
“你的老朋友不愿意说出你是谁，但是总有人会开口的，虽说是多花了点时间。”钻着铁钉的靴子踩上彼得的胸膛，在他来得及反应前，面罩被扯了下来。
彼得感觉有一瞬间自己接近窒息，仿佛面罩是他氧气的来源。
男人也愣了片刻，这个夜间侠客面罩下的面孔不符合他的预期。
“原来蜘蛛侠不过是蜘蛛男孩，”他的声音里很快带上了冷酷的嘲弄，“满足于在那个斯塔克面前邀功请赏了是不是？把你那个会飞的老朋友送进监狱，却没想过他卖出去的那些武器去了哪里！”
彼得动不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刺痛的触感一路延伸到了手臂，让他颤抖了一下。
“他们把我的房子轰掉了一半，我的妻子在我面前消失了，她的妈妈！”男人猛地把哭泣的小姑娘抓在手里，回身要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武器，“因为你们这些人留下一堆烂摊子，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我很抱歉……”彼得喃喃自语。
男人皱着眉头看他：“少来这套。”
“我很抱歉……打了你。”
强力蛛丝抢先一步拽住了武器，男人被击中后踉踉跄跄地倒在一边，小姑娘尖叫着扑倒在她的爸爸跟前。彼得抓住朝自己飞来的武器，捡起地上的面罩，用尽全力爬过巷尾的围墙，消失在纽约的灯光里。
彼得忘记自己怎么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他的肋骨好像断了，每一次呼吸都有锐利的刺痛，脸上肿胀的感觉让他不愿去照一照镜子。他的面罩被摘下了，那个人看见了他的脸。
他麻木地穿着制服坐在床上，手机里显示有Happy的未读来信，上面写着“快离开那里”，但是彼得吸取了教训，他的手机一直都是静音。
梅姨已经熟睡了，本叔叔总是会出现在她的梦里，但是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只有自己会梦到。
那个人看见了他的脸。或许他不该离开的，不该把他引到家里来。
有东西在叩击窗户，彼得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又跳动起来。他猛地回过头去，金红相间的盔甲停在他窗外，他打开窗，托尼斯塔克笨拙地扒着窗框爬了进来，可谓奇观。
“是Happy告诉你的？”彼得不愿面对他，他又搞砸了。
“是我发的短信。”托尼的语气里没有带上傲慢和嘲讽，让彼得觉得陌生。
“是我的错。”他转过头来，看着托尼的眼睛才发现自己在哭，“是我的错，我忘了他之前卖掉的那些武器，完全忘掉了。”
当你拥有比普通人强大的能力的时候，你就必须做些什么，如果什么也不做，坏事发生了，那就是你的错。
托尼斯塔克发出了叹气一样的声音，搂着彼得的肩膀让他坐到床上去。
“这几个月我安排了人在追踪那些武器，但是又晚了一步。”他掰过年轻人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彼得，你不能这样对自己，总有一天你要习惯——”
“……我救不了所有人。”
“你救不了所有人。”
彼得挣扎着脱下染了血的制服，掏出干净的T恤换上。托尼看着他胸口印着的“愿质量乘以加速度与你同在”，有些啼笑皆非。
“达斯维达不是个好父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太骄傲，”彼得赞同，“不过还是很酷。”
托尼把年轻人有模有样地塞进被窝里，指尖碰了碰他蓬乱的头发。
“晚安，小虫。”他说。
他无数次自恋地想着这个男孩和从前的自己有多么相似，而他终于在迟来的二十多年后理解了父亲的骄傲。
他想到霍华德和玛利亚，想到索科威亚死去的孩子们，复仇者大厦在纽约遥遥独立，他在高处太久，忘了那些地上的人。
彼得和他不一样，他说我还是留在地面上吧，照看那些小家伙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带着青年人特有的明亮和跳脱，脸上的笑容冒着不合时宜的傻气。
年轻人软绵绵地躺在过于狭窄的床上，在托尼爬出窗口的时候挤出一个笑容。他的眼睛青着，超能力给了他异于常人的恢复速度，可他总是接二连三地把自己搞伤，托尼每次见到他时他的身上总会有新的伤口。
托尼斯塔克是无所畏惧的。他曾经扛着核弹头飞向太空，穿越尘土与火海，又坠落在严冬里，他的每一条肋骨都断裂过，伤痛在手臂和胸膛上留下永久的疤痕——他自认为不是个好人，所以伤害自己的事情做得心安理得。然而他在面对年轻人眼中的泪水时却有些退缩了，他开始承认自己的软弱自己的畏缩不前自有根源，他害怕这个年轻人受到伤害，害怕他天真的理想主义的心死去。他总是会爱上那些善良得坦荡的人，冒着被烧伤的危险去触碰他们金黄滚烫的灵魂，像一只初生的小牛。
彼得在警惕中度过了一段时日，但是没有人来找他和梅姨的麻烦，他才放下心来。
圣诞节的时候彼得收到了一张明信片，一面用钢笔画着蜘蛛侠坐在高楼上的吃三明治的样子，另一面只写了“圣诞快乐，来自史蒂夫”。梅姨把卡片递给彼得的时候疑惑地观察着他，她不太高兴自己的侄子是蜘蛛侠的粉丝，生怕他脑子一热也去见义勇为，但很快她的注意力被明信片的落款吸引住了。
“史蒂夫，是打你的那个布鲁克林小坏蛋吗？”她问。
“是，不过我们已经不打架了。”彼得傻笑着说，“你看，他给我寄卡片呢。”
梅姨将信将疑，但是一张无害的圣诞卡片不会打人，钢笔画也很好，彼得把有图案的那一面钉在了墙上的软木板上，心里有点得意。
托尼斯塔克又不请自来了，小巷发生的事情以后，他不得不分出不少时间来盯着彼得，确保他没有做任何会让他良心难安的事情。彼得有些坐立难安，他掩饰着自己的期待和兴奋，扭扭捏捏地说圣诞快乐。而托尼假模假样地恭维着梅姨，迷人的意大利女人和她的侄子一样看透了斯塔克式的虚张声势，毫不客气地端出了各种自制甜点，邀请他吃。
于是彼得的小房间就成了短暂的避风港，托尼随手翻看着书桌上机械工程和材料化学的课本，丝毫没有质疑为何这些内容会出现在高中科目里。他端着架子问彼得需不需要自己为他辅导功课，彼得拿出了西班牙语的作业，看着托尼尴尬的表情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
钉在软木板上的明信片引起了托尼的注意，他端详片刻，终于替自己的良心赢下了一场心理斗争，表现出了一个成年人应有的成熟。
“他很喜欢你，你们俩挺像的。”他评论道。
END
